中国主流对外传播媒体新冠疫情报道中的国家形象构建和分析

中国主流对外传播媒体新冠疫情报道中的国家形象构建和分析

王玲玲

曲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273165 

摘  要

2020 年，新冠疫情的全球性爆发，深刻影响后疫情时代的全球新闻实务，中国主流对外传播媒体的新闻报道也成为我们对外社交和塑造中国国家形象的主要渠道。本文以主流媒体China Daily 2020年度有关于疫情的新闻内容为研究对象，结合语言学相关知识，研究主流媒体对外新闻报道中塑造的国家形象情况。经数据话语分析发现，我国对外形象传播的定位明确，但在传播效果层面亟须提升。针对这一现象，本文为主流媒体疫情期间对外宣传报道，如何进一步塑造好中国形象提出了优化建议。

关键词：中国主流对外媒体；国家形象；语言学；话语分析；

1.前言

2020年，新冠肺炎发生之后，中国的疫情发展受到关注的同时，关于中国在疫情期间的“封城”措施、因信息不透明引起的舆论问责事件等被外国媒体热议。2020 年 10 月，皮尤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国际形象报告》指出，许多国家对中国的负面看法达到历史新高，被调查的14个国家大多数认为中国没有很好地处理新冠肺炎病毒的暴发。这很大程度上缘于海外受众处于海外媒体建构的“拟态环境”之中，在发达国家掌握国际话语权的报道体系中，一些抹黑中国的恶意报道从未停歇。如此局势下，我国外宣主流媒体建构与塑造好中国形象至关重要。

 对外主流媒体是对外塑造国家形象的重要窗口，尤其是外国民众了解中国情况的重要渠道和纽带。本研究将选择China Daily为研究对象，收集分析2020 年1年内新冠疫情期间China Daily的对外新闻报道内容，构建语料库。采用系统功能语言学以及语料库话语分析的方法加以文本分析。语料库话语分析法允许研究者在处理大量数据的同时对语言细节进行特写。本研究使用语料库分析软件 AntConc3.5.8，从词频程度，数据文本内容等方面呈现数据，能够对中国对外国家形象塑造的方向和效果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和探索。

除此外，语言学被广泛应用于语篇分析和话语分析，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的语篇分析可以揭示特定语篇的价值和交际功能，本文从系统功能语言学三大元功能理论出发，从及物性系统、语气和情态系统、主位系统的角度来探讨对外主流媒体构筑的国家形象，加深对于新冠疫情期间众多热点及其缘由背景的认知。

1. 中国主流对外传播媒体新冠疫情报道新闻的整体情况

海外版China Daily自 2020年 1月至 2020 年 12 月发布的有关报道总量为12048条推文，通过爬虫等检索软件自建语料库，筛取新冠疫情报道相关内容，建立总量为5000条的相关语料库，同时，经过人工去掉重复和无关性报道之后，将抽样总体确定为 1000个和国家形象相关度最高的新闻报道，在此基础上使用等距抽样方法，每2个单位做一次样本抽取，最后获得研究样本 500个。经过数据比对发现，有关新冠疫情报道，数量处于稳定，基本每天频次为4-8条不等，平均浏览量破万，除个别新闻，评论区平均评论数量很少，反响平平。

2. 中国主流对外传播媒体新冠疫情报道话语分析与国家形象建构

建立语料库后，使用AntConc3.5.8软件，分析检索语料库的全部内容，去除了一些虽然重复率较高但是无实际意义的代词和连词等，整理出一些能够表达中国主流对外媒体新闻重点内容以及形象构建方向具有概括意义和实际价值的高频词频次和对应单词表，见下表1。

由上表可以看到China Daily中有关新冠疫情报道内容的重心，其中“people”一词出现频次最高，之后便是与政府措施和医疗服务“control”“medical”“service”等相关高频词。由此可见，新冠疫情报道主要围绕着人民中心，国家疫情应对措施，全球联合抗疫等话题进行。同时，语料库新闻报道内容涵盖了疫情从初期局部蔓延到全球爆发这一个过程，主要关注了中国在这一过程初期对新冠疫情采取的措施、疫情的蔓延扩散、疫情下国情状况以及疫情期间中国在国际关系上的一系列事务等话题。下文将根据样本新闻内容和高频词情况，利用语言学知识进行国家形象相关的文本话语分析，描绘其对外国家形象基本情况如下。

2.1人民健康的坚定守护者

人与人在交流中，语言起着桥梁的作用，有各种各样的功能。本文参照韩礼德的分类，语言有三种功能，分 别 是 概 念 功 能、人 际功 能 、语 篇 功 能。从人际功能与国家形象构建方面来研究，讲话者通过使用人际功能，来表达出他的态度，推断出对方的态度并试图影响别人的行为。《人民日报》将抽象的国家形象具体到了“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的守卫者”这一框架。其中，在“框架装置”中，运用范例、描述与典故的相对较少，语言风格上更多的是赞扬性的情感表达。如通过使用“多难兴邦”“民族精神”“历经磨难”等短语来引起中国人民的情感共鸣。

除此外，新闻话语中的隐含、暗示等意义都可从词汇学的角度进行推断分析。词汇使用频率的高低及其语体色彩也映射了新闻报道的态度和看法。在所搜集的高频词汇中，大多呈现积极正面的语体色彩。在语料库中，报道常用“发展”“恢复”“改善”“向好”等表示积极意义的词汇展现中国当前疫情，这些积极语义词汇用以修饰客体时，其所在的句子及篇章也呈现积极的语义倾向。例如在新闻报道“China approves three TCM drugs to treat COVID-19”“Virus-hit Chinese city to reopen public cultural venues, stadiums”中，“approve”“reopen”等词汇不仅语体色彩积极，叙事者采用过度词汇化策略，运用语义相近的词汇对中国积极抗疫的成果进行了良性密集描述。有关疫情新闻内容China approves three TCM drugs to treat COVID-19中提到，中国批准了三种中药的销售，为人民进行COVID-19治疗提供了更多选择。在“Older people in Beijing set for vaccinations”中建议，在新冠疫情严峻且疫苗短缺的情况下，仍然要60岁以上的人进行大规模的冠状病毒疫苗接种。在民生方面的新闻中，“China issues guidelines for COVID-19 prevention, control in meat plants” 直接明确相关饮食健康管控指南，这些新闻，语篇简洁，统一语境，主旨在于国家一切为人民生计着想，所有的这些都为展现了中国抗疫形势良好、社会经济逐步恢复、人民生活回归正轨的情况，凸显了中国在人民健康方面做出的抗疫成效。

2.2切实落实防疫举措的实干者

概念功能是指语言可以反映出人在现实世界（包括内心世界）中所发生的人和事。“及物性”和“语态”是经验功能体现的两种方式。及物性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发生的人和事分为六个过程，其中物质过程表示人们做了什么事。在数据库高频词中我们可以看到“control”“measures”“prevention”“quarantine”等词，中国在疫情爆发时，采取了诸多防控措施。例如报道了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国家、部队和全国各省市陆续派出医护人员及大批医疗物资火速支援武汉，极大缓解了武汉医疗物资紧缺和治疗不足的情况。中国仅用 10 天时间奇迹般地建起了被国外媒体称之为“史诗级工程”的武汉火神山和雷神山医院。同时，《人民日报》推出了“一线抗疫群英谱”，以人物专访、纪实的报道方式全面、生动、立体地报道了身处抗疫一线的英雄们。如我们的医护人员、公安干警、疾控工作人员和社区工作人员不辞辛劳、日夜坚守岗位，充分发挥了战斗堡垒作用和先锋模范作用。在“Two Chinese-developed COVID-19 vaccines under review”“Shanghai to relax quarantine rules for overseas arrivals”等诸多新闻中，及物性得到广泛运用。中国付出了……，抗击了……，不仅实现了……，而且有力支援了……。在这些新闻中，采用了诸多体现物质过程的词语：付出了，抗击了，实现了，支援了，展现出中国在抗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时，为了有效切断病毒传播途径，坚决遏制疫情蔓延势头，确保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国家多措并举、严防死守，展现了其切实落实防疫举措的实干者的国际形象。中国面对此次疫情表现出来的快速响应机制和有效经验做法，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肯定和赞扬。

2.3全球抗疫的积极援助者

中国积极承担起维护国际公平正义的大国责任。 在疫情问题上，中国积极向其他国家伸出援手，支持世卫组织在抗疫问题上的专业性和领导性。在语料库中，例如新闻报道“China-donated COVID-19 vaccines arrive in Iraq”“Chinese experts invaluable in helping Ireland”“China promotes global vaccine equity”诸如此类的中国援助国际防疫的新闻不胜枚举。在分析这些新闻时，难免要提到，系统功能学中的语篇功能是指语言表达语篇和语境的关系，以及语篇内部组织的功能，主要由主位系统体现。主位是是整个句子信息的焦点，是话语的出发点；述位是对主位的陈述。在这些新闻中，大多为“中国”是主位，述位是“做出贡献”，这句话的语调宽宏大气，突显出中国大国的气势，充分展示出中国全球发展的贡献者的形象。同时大部分报道按照线性序列，从第三人称视角出发，以政府领导人的话语为叙述对象，展现了中国高度重视国际合作、积极加强国际援助的国家形象。

3. 疫情期间，优化中国主流媒体对外中国形象塑造的建议

国家形象是一个国家在国际社会发挥影响力的重要影响因素，良好的国家形象是国际社会对一个国家产生广泛认同的主要表现方式。我们要借助中国在防控新冠疫情上所取得的阶段性成果和积累的经验教训，采取主动措施，积极导入自信、包容、公开、透明的“形象自塑”手段，借助本国媒体和海外媒体优化信息认知，不断改变和提升中国的国家形象。2020 年 2 月 3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上研究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工作时强调，要做好宣传教育和舆论引导工作，要“占据主动，有效影响国际舆论”，要“全面做好同疫情防控相关的外交工作，继续做好同世界卫生组织、有关国家和地区的沟通协调，促进疫情信息共享和防控策略协调，争取国际社会理解和支持”。这些重要指示精神为后疫情时代我国国际传播以及改善国家形象提供了根本遵循，因此我为优化主流媒体对外形象传播提出以下建议。

4.1树立“受众为中心”的理念，加强受众互动意识

社交媒体较之传统媒体的深刻变革在于媒体与用户的关系重新洗牌，社交媒体的即时性、互动性、对话性、社交性等特性让用户参与到国家形象塑造的过程中。衡量对外传播的效果，根本在于海外受众是否能够接受和认同，在受众提出质疑和否定时及时进行解释和回应。因此，最根本的是更新传统封闭式塑造国家形象的理念，要立足于传播对象进行高效率的传播。例如，可以通过社交媒体平台技术机制，利用大数据等技术对用户进行监测和反馈，描绘用户画像，采取用户易接受、易理解的报道形式和话语风格，进行有针对性的传播，从而有效改善海外受众对中国形象的认知和评价。

4.2拓宽报道主题，全面呈现中国形象

就目前China Daily关于疫情的内容策略来看，其主要集中于“硬新闻”的报道，所传达的也多是中国的国际形象。国家政策和对外立场观点的传递固然是第一位的，但同时也要考虑到海外受众的意识形态差异、文化背景差异等。不同于中国以“集体主义”叙事的宏大视角，在比较强调“个人主义”的西方社会，受众更倾向于接受通过从寻常百姓家的故事来看社会的政治经济发展。因此，不仅要体现硬核中国的国际形象，也要致力于在疫情期间，传播温暖中国、自信中国、善良中国的国家形象，要增加关于中国的文化传统、自然景观、人文历史等方面的报道，增强文化交流。此外，在报道话语风格方面，在适宜的主题上要加强文化传播的亲和力和话语能力建设，话语的表达风格要尽可能具有趣味性和灵活性。

4.3重视社交媒体逻辑，主导议程设置

目前，多种社交媒体平台主要依赖算法推荐机制，媒体运营要符合社交媒体逻辑。例如，在China Daily相关新闻报道中，利用话题标签能够增加话题热度，便于用户迅速定位到文章内容，了解到我国对该问题的立场态度，形成互动效应。受众的点赞量、评论量、转发量等成为信息推荐机制的衡量指标，因此在社交媒体平台中的信息生产要符合媒介特性。社交媒体传播快、内容短等特性不适合塑造和呈现过于宏大的媒介形象，传播内容和形式要依据媒介平台特性做出一定的调整。

4. 结语

《中国日报》等主流媒体在对外传播中国声音的过程中，对于某些海外媒体不顾国人情感和接受习惯，在新闻报道中恶意使用针对中国的种族主义和侮辱性词汇，我们不能委屈忍让、一味放纵，但也不用过度解读、过度激愤，更不应该在没有用专业知识考证事实的情况下盲目指责对方。我们要在争取国家形象自我塑造权和承认他者解释权的情况下，予以客观理智的认识，展示中国的大国胸襟和开放自信的国家形象。在加强自身叙事建设，秉持“以我为主”的传播方略，也要改变一贯偏重 传者的上帝视角叙事方式，以海外受众这一传播对象为中心，加强体认式叙事。要全面加强自身叙事话语建设，逐渐掌握外宣话语的主导权，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塑造良好的国家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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