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公务员研究知识图谱——基于Citespace的分析

我国公务员研究知识图谱——基于 Citespace的分析

钟泽琪

（华东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上海普陀 200062）

摘要：为进一步厘清公务员研究的热点主题与发展趋势，本文借助Citespace软件对公务员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研究发现：公务员研究起步较早，呈波浪式发展并趋于平稳增长。大多数研究从管理学视角探讨公务员制度建设、行为影响因素、绩效评估等主题，但总体上仍存在学术合作少、理论建构不足、内容相对滞后、研究方法单一等问题，未来需整合和完善理论框架、聚焦于治理时代新议题、促进多学科融合。

关键词：公务员；知识图谱；Citespace

公务员是我国现代化建设的中坚力量，也是实现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基本保障。尽管我国公务员研究起步较早且积累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但却缺乏了系统性的综述研究，难以回答“公务员研究状况如何？讨论了哪些主题？公务员研究的趋势是什么？”等问题。为进一步厘清公务员研究的现状、主题和趋势，以公务员文献为研究对象，采用文献计量的方法，以期通过趋势分析、知识图谱形式呈现公务员研究热点领域及发展趋势，形成公务员研究的学术镜像，推动新时期公务员研究的发展。

一、数据源与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分析法，以CSSCI期刊为数据来源，删除报道专访、政策解读等非研究型文献以提高数据有效性，共获得1379篇公务员篇名的样本数据。1988年《我国公务员制度实施中的缺陷与制约因素分析》是我国首篇以公务员为篇名的文献，故研究数据范围为1988年至2020年。随后，对公务员文献进行数据分析，借助Citespace软件开展可视化研究。对研究者而言，Citespace软件可以帮助研究者掌握研究领域热点话题、研究进展与发展趋势，全面把握研究主题的发展脉络和演进趋势。

二、公务员研究的计量分析

1. 研究时间分布

图1 公务员研究的年度时间分布

公务员发文数量的历时性分析，能够从宏观层面总体把握我国公务员研究的发展趋势和阶段特点。由图1可知，国内公务员研究的发文时间可分为萌芽增长期（1998-2005年）、高速增长期（2006-2012年）、减速增长期（2013-2020年）。1997年人事部宣布国家公务员制度基本建立^[1]，故1998年至2005年期间公务员制度建设、队伍建设等实践问题引起广泛关注，公务员制度研究得到了迅猛发展，年度平均发文量是35篇，呈现快速增长的趋势。2006年《公务员法》实施后，公务员文献呈现高速增长的特点，2008年成果量达到顶峰位置，且2006-2012年期间年均发文量达到88篇，说明公务员法制化进程中萌发了许多值得学者思考的问题，这一阶段也是公务员研究的鼎盛时期。2013年后，公务员研究的发文量减速增长，年均发文量下降至60篇，但仍保持增长。总体而言，公务员研究起步较早，受公务员制度和政策的影响，年度发文量呈波浪式发展趋势、增长平稳。

2. 研究机构分布

发文机构代表了研究力量的空间分布。通过文献的发文机构的分析可知：公务员研究机构合作网络密度（0.0032）较低，说明公务员研究发文机构相对独立，机构间合作发文的情况较少，不同研究单位的学术交流和合作有待加强。在公务员研究领域发文数量的空间分布方面，中国人民大学（27篇）、武汉大学（15篇）、北京大学（13篇）中位列前三，可见上述研究单位在该领域的核心地位。

3. 研究作者分布

研究作者分析能够快速识别公务员研究领域的活跃力量，通过对研究作者的分析可知：发文作者网络密度（0.0008）较差，说明公务员研究领域作者联系松散，学术交流有待加强。通过数据分析可知，有15名作者发文数超过5篇。其中，胡威（7篇）、李景平（6篇）、张宏伟（6篇）、李大林（6篇）等人发文量排名靠前。张宏伟、李大林分别来自政府机关单位，这也反映了公务员研究的特殊性和壁垒性。尤其是对高校研究者而言，难以广泛接触公务员及其相关工作是开展研究时需要克服的问题。

三、公务员研究的知识图谱

（一）研究阶段分析

突变词检测功能能够观察研究领域某阶段突然出现的关键词，清晰呈现研究热点和演进路径。如表所示，1998年-2006年是我国公务员制度建设的初期，学者主要围绕公务员制度和队伍建设展开研究。2009年开始，研究对象逐渐由公务员向乡镇公务员、基层公务员转变。2010年以后学者们更关注公务员的组织行为及影响因素，诸如组织公民行为、公共服务动机的话题引起关注。近年来，考录、聘任、制度优化问题也引发新讨论。总体而言，公务员研究路径由制度研究走向管理研究，从传统行政学、法学向组织行为学拓展。

表1 公务员研究的突现词列表（1998-2020）

（二）研究聚类分析和热点识别

研究热点是指某一阶段具有内在联系的研究问题或专题。而关键词高度凝练了论文的核心内容，是衡量研究热点的重要衡量指标，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定位研究领域的热点。关键词越大，说明关键词的频率越高，研究热度也越高。当Modularity Q>0.3时，说明聚类结构显著；当Mean Sihouette>0.5时，说明聚类是合理的。通过聚类和可视化分析可知，公务员研究Modularity Q是0.657，Mean Sihouette是0.9857，说明聚类分析结果可靠。如图所示，关键词以公务员为核心，向公务员法、激励机制、绩效考核、改革、启示、制度、影响因素等高频词拓展。结合关键词和聚类内容发现，公务员研究热点领域可分为制度研究、影响因素、绩效和能力评估研究三个方面。

图2 公务员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

研究热点一：公务员制度研究，由聚类1、5、3、7体现，集中于制度比较、制度演进逻辑研究。其一，国内外制度比较研究。如，胡威研究美英日等国公务员制度的变革经验，为中国公务员制度建设提供借鉴^[2] ；殷宝明研究英美日三国的公务员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并获得中国启示^[3]。其二，制度演进逻辑研究。如：谢炜指出公务员制度建设呈现渐进、平衡与创新并行的发展脉络^[4]；胡晓东证明了改革开放以来公务员制度具有政治、行政“双螺旋”的发展逻辑^[5]；

研究热点二：公务员影响因素研究，由聚类2、6体现，集中于公务员个体的感知、行为方面。其一，感知因素较多关注职业倦怠和工作满意度对基层公务员的影响。如，学者发现政治新常态下，组织支持、晋升渠道和机制会对公务员职业倦怠产生影响^[6]；不同级别公务员受清廉感知、公共服务动机及个体特征影响在工作满意度方面存在差异^[7]。其二，在公务员变革担当时代要求下，公务员创新、组织公民行为也成为热门议题。比如，邱茜探讨了公务员公共服务动机与组织公民行为的关系^[8]；谭新雨从制度环境、组织领导、个体情感承诺三方面分析公务员创新行为的影响因素^[9]。

研究热点三：绩效和能力评估研究，由聚类0、4体现，集中于公务员绩效管理和能力评估方面。其一，绩效管理。如，胡晓东等调查了深圳龙岗区公务员绩效实践，探讨了公务员绩效管理变革的七大趋势^[10]。其二，绩效和能力评估指标构建。如，徐辉基于大数据思想，构建了包含周边绩效、任务绩效和关键绩效三个维度的公务员绩效考核指标^[11]；梅继霞则开发了公务员品德胜任力模型，通过实证检验发现品德胜任力中敬业奉献、工作作风与个人品质会对工作绩效产生正向影响^[12]。

四、公务员研究述评与展望

通过对1998年-2020年我国公务员文献分析，得出如下结论：其一，公务员研究起步较早，可分为萌芽增长期、高速增长期、减速增长期，其发展趋势与我国公务员制度建设紧密相关。其二，公务员研究力量集中在高校，但政府单位的研究力量也突出；大多数文献是独立产出，研究单位之间的合作对话仍有进步空间。其三，发文的作者关系较分散，合作网络尚未形成。其四，研究主题由公务员制度研究向激励考核、组织行为等方面拓展，由宏观转向微观、由组织管理转向个体行为，研究更为精细和深入。当然，现有研究也存在不足：一是理论建构不足，研究零散，尚未形成系统的、有针对性的理论成果；单一的管理学视角，还需吸纳经济学、心理学等理论资源，更好地构建公务员理论体系。二是研究内容相对滞后，新时代所要求的治理能力、行为科学等研究稍显不足。三是研究方法单一，混合研究法和实验法运用较少，未来可进一步优化和丰富。

1^] 罗旭华,陈利萍.中国国家公务员制度的建设与反思[J].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10,12(06):125-127.

2^[] 胡威.日、美、英等发达国家公务员制度的变革及借鉴[J].东北亚论坛,2005(03):26-29.

3^[] 殷宝明.典型国家公务员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与启示——基于英美日三国的比较研究[J].东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6(05):505-510.DOI:10.15936/j.cnki.1008-3758.2014.05.031.

4^[] 谢炜.公务员制度发展的渐进特征、平衡机理与创新路径——基于公务员法实施十年的回溯与思考[J].社会科学,2016(05):23-32.

5^[] 胡晓东.我国公务员制度的“双螺旋”演进逻辑研究——基于《国家公务员暂行条例》《公务员法》和新《公务员法》的思考[J].学术界,2020(09):174-185

6^[] 于刚强,虞志红,叶阳澍.政治新常态下基层公务员职业倦怠实证研究——基于珠三角3市的问卷调查[J].学术研究,2017(05):49-55.

7^[] 刘华兴.公共行政场域视角下的青年公务员工作满意度研究——基于驻鲁高校MPA群体的调查[J].管理学刊,2020,33(01):82-93.

8^[] 邱茜.公务员公共服务动机对组织公民行为的影响——基于山东省17地市的实证研究[J].中国行政管理,2017(06):69-74.

9^[] 谭新雨.计划行为视角下多层次情境变量对基层公务员创新行为的影响机制研究[J].管理学报,2021,18(07):1001-1011.

10^[] 胡晓东,刘旭涛,尹艳红.试论我国政府公务员绩效管理的发展趋势——以深圳龙岗区政府绩效管理创新为例[J].天津行政学院学报,2016,18(05):3-10

11^[] 徐辉.基于大数据思想的公务员绩效考评体系构建[J].统计与决策,2017(19):68-72.

12^[] 梅继霞.公务员品德胜任力的结构及对工作绩效的影响[J].中国行政管理,2017(01):2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