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外交篇章的心理语言学特点

浅析外交篇章的心理语言学特点

周子祺

黑龙江大学周子祺

摘要：心理语言学是对语言的心理方面的研究，它通常研究的是与语言使用相关的心理状态和心理活动。随着大众传媒的发展，外交活动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广，语言学家们把政治语篇作为研究政客们的观点的阵地，对语言与政治的关系进行了细致入微的研究。篇章是心理语言学的研究对象，本文旨在通过心理语言学篇章研究的方法了解外交篇章在生成和理解过程中的特点，从而了解外交篇章的生成手段并了解其实质。

关键词：外交篇章、心理语言学、委婉语

ê基金项目：本文受黑龙江大学研究生创新科研项目资助（项目编号：YJSCX2017-135HLJU）

语言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重要标志之一。人类借助语言进行交际，交流思想，相互理解，构成人类的生活；人类借助语言，进行思维活动，揭露事物的本质和规律，创造人类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正如苏联心理学家彼得罗夫斯基指出的：“语言是交际的手段和工具，而言语活动（言语动作）则是交际过程的本身。”（彭聃龄1991:3）传统的语言学忽视了对言语的研究，词是基本的词汇语义单位，用于称名对象及其属性、现象和现实关系，“然而从表达手段来看，语言单位之间的联系，不仅存在于句子的内部，也出现在句子之间，像前（复）指，后指，后一个句子中可能把前一个句子内容代词化、名词化的要素……从内容看，很多人都意识到句子往往不能表达一个完整的独立信息。”（华邵2003：210）词组同样是称名对象、现象、过程和性质的手段，句子是语言模型。心理语言学中的语句是与情景相关的言语交际单位并且指向言语的参与者。事实上，我们很少说孤立的句子，句子离开了语篇之后往往是模糊、歧义的。当语言符号构成篇章以及再现其内容时，只有语言符号具备篇章连贯性时，做为联系的单位这些语言符号才有意义。换言之，如果我们想要理解，就要注意在现实交际中包含在句子、篇章和情景中的词。此时，篇章中词的语义可能完全区别于孤立的词的语义，这是因为只有在篇章中词才能获得自己的基本意义和理解。

篇章语言学是20世纪60-70年代迅速崛起的独立的语言学学科，语言的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促进了篇章语言学的崛起。语言内部有些语言现象依靠传统的概念在句子范围内得不到解释。例如时间关系和空间关系，代词的语义功能等。控制论、信息论和系统论等其他学科的诞生从外部促使篇章语言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从语言中分化出来。篇章语言学研究大于句子的语言规律，研究言语交际单位的篇章结构特征，篇章内部构成结构成分之间的衔接关系和衔接手段。

从研究内容上看，篇章是一组为了表达某一主题而连接起来的句子，因此篇章理解以词汇和句子的理解为基础，同时还包括句子理解所不包括的内容，即句子之间的衔接。“篇章是具有一定完整性的言语创造产物，以书面文件形式具体化的产物，以标题构成的作品以及一系列由不同类型的词汇、语法、逻辑、修辞联系链接在一起的一系列特殊单位（超句统一体），该产物局域一定的倾向和语用目标。”（В.П.Белянин2004：109）篇章有各种各样的形式，包括故事、演讲和会话等等。

1.外交篇章的定义

“在日常的语言处理中，理解句子结构本身并不是目标，它仅仅是获取意义过程的一部分，在语篇中，自己有句子的各个意义叠加起来，才能了解说话人想要传递什么。每种形式的语篇都有各自的特点，但也有一些属性是共有的。”（桂诗春2000:409）政治篇章是众多学科的研究课题，“语言学家们把政治语篇作为研究政客们的观点的阵地，对语言与政治的关系进行了细致入微的研究。”（杨敏2013:20）外交作为政治在国际社会上的延续，具有政治特点。想要对外交篇章界定，首先要掌握政治篇章的特点。

由于研究的侧重点不同，语言学家对政治篇章的定义也有所区别。有的学者认为政治篇章具有政治功能，“在政治与语篇之间设置了一系列的策略功能：强迫、抵制、反对和抗议、掩饰、合法化与非法化，认为语篇一旦表达了这些策略功能，即成为政治语篇。”（严轶伦2009:127）；也有学者将政治篇章反映政治权威，具有明确的目的性。“语言行为(或其他行为)一旦表示权威，即成为潜在的政治行为。政治语篇应有明确的参与者。这些参与者就是政治活动的参与者。从狭义上讲，政治活动的参与者只包括政治家本”。（苑春呜，田海龙2001:5）

事实上，这样以政治性对待所有的语篇也会面临过于笼统化的政治语篇概念。在信息电子化，传媒日益强大、无孔不入的今天，各种语篇难免烙上政治的印记。普通个体参与政治话语的机会大大提高了。政治篇章是政治家和其他政治参与者为达到某一特定目的所进行的各种形式的交际；诸如选举者和报纸专栏作家这类非政治家和这些政治家的交际；新闻报道、社论和讨论政治的其他媒体就这些政治家和他们的活动所进行的交流。根据受众的不同，政治语篇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指政治机构内部的各种政治运作，而另一类是指对普通大众，即非政治家而言的政治交际。他把政治演讲视为政治语篇的亚体裁。本研究的对象也是政治演讲。笔者认为它是较为典型的政治语篇。政治演讲语篇也并不是同质同构的，依据不同的发表人、事件性质、场合等而有不同的亚类型。

政论篇章可以属于不同的体裁。它可能是口头的（在集会上或国会讨论中的演讲，代表大会上的报告，政治领导人的电视访谈等等）和书面的（社论或评论性文章，传单，政党纲领等等）。

Н.А.Герасименко强调，政治活动的任务就是——号召、说服、得到大众支持，所以语言是影响的工具。因为影响以说话者的积极性为前提，这种积极性不仅吸引那些参与政治活动的信息接收者的注意力，还有那些旁观者的注意力。

简而言之，政治篇章具有以下特点：“政治篇章作用于政治领域；篇章中使用与不同政治问题相关的政治术语；政治篇章由那些从事政治活动的人建立；通常政治篇章有集体的作者和多数受众；为了的到具体的结果，政治篇章的作用首先在于影响性。”（Е.А.Репина2012:23）

在外交中，外交人员们把语言用作工具以提升、保护和合法化自己的权力以及权威的声音，使他们对政治秩序和社会秩序的观念以具体化。

外交篇章是指与外交活动相关的语篇。区别于政治篇章的任务是及时向受众报道和宣传国内外的重大事件，反映社会的现实问题，影响他们的思想感情，引导他们接受作者的观点、立场等，动员他们关心并积极参与社会政治生活。外交篇章运用于外交活动领域，是为人们在国际政治上交际服务的语体类别。外交篇章借助于某种思想的宣传以及对国际社会实施情感影响以促使他们改变对国家政治行为态度。在很多外交篇章中包中包含了对事实和想法的论述，这是为了说服受话人并最终能够影响他改变政治观点的一个论据。

从上述有关篇章的定义中可以看出，实际上，我们所了解到的所有语言知识，都是通过语言使用获得的、语言的使用通过语境中的篇章和话语表现出来。那么外交篇章就是进行外交活动，实施外交影响的基本手段，心理语言学中对外交篇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外交篇章的理解和外交篇章中体现出来的作者个性。

2.外交篇章的生成

Белянин认为，篇章生成的模型是定向——实现——检测，此外语境以及受话者的理解，甚至是曲解也是影响篇章生成的因素。在政治篇章的生成过程中也经理着这三个阶段。

定向即产生交际意图，而这种这种意图是篇章产生的动机，它能左右扩展话语句预定的交际认知规划的内容和结构。在这一阶段，篇章作者依据自己对事实情景的理解而进行描述，这种描述会不同于现实，可能夹杂论据，也包括隐蔽形式的事件解释。所以说在任何一个篇章中都包含作者一定的评价。篇章中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泛泛意义的信息，而是与篇章作者有关的意义信息，但在政治篇章中，受话者有时很难意识到这一点，从而被篇章作者用语言操纵，特别是当今大众传媒为政治篇章的传播提供了良好的媒介。政治本身用来维护某一政府、政党的统治，政治篇章的目的是对人们的意识，特别是政治意识进行操纵，而且这种操纵是隐含的，使用一定技巧的，这在外交篇章的生成阶段的本质定向。

为了达到外交目的，篇章作者会采取一系列的手段，“普罗霍罗娃(1998)指出，政治文本要精心挑选其组成的成素，如选举候选人在对选民发表的讲话时要考虑如何选择选民直接称呼的问题。应根据不同的选民对象挑选专的称呼；还要运用好词语的多义现象，以造成讲话对选民的强烈印象；通过对外来词、新词和独特文化风情词的运用，使选举宣传的文本具有动态性和表现力，这样的选举宣传会与群众的情感期待相适应。”（许高渝等2008：215）

篇章实现的阶段在于随着语言手段的吸收现实化交际意图。通过对进行意识操纵语言手段进行分析发现，语言操纵的心理学和心理语言学的机制是使被操纵者不加批判地领会言语信息，并使其在意识中产生幻想，将其意识引入歧途并产生对操纵者有利的行为。使用委婉表达手段是最常用的操纵方法，包括改变词的原有语义或内涵的概念来掩饰某种行为，如新词、术语，通过使用修辞手段，如修辞性问句，创造操纵者期待的效果，通过隐喻、借代去除引起贬义联想的“负面”意义，使用简短而含义模糊的句子，模糊事件实质，使人们难以判断。此外，根据操纵者的需要在文本中引入某些附加意义，加贴政治标签，形成偏见等手段，达到操纵者需要的效果，完成政治目的。

对于篇章来说，语义上的句际联系手段和完整的起始标志是特殊的语言手段。篇章的检测阶段既是篇章本身意图的完善，也是意图言语化的矫正，也就是说篇章的情景描述和语义都应是完整的。

3.外交篇章的理解

外交篇章中隐含着篇章作者的评价，也就是言外之意，读者从篇章中提取的隐蔽的信息是潜台词，这是由于篇章单位的联想性和篇章单位增加意义的能力造成的。通常，科技文献没有潜在意义，这是由科技语体的特点决定的，而政治篇章中的潜台词往往是人们解读的重点，当然，如果读者不能把篇章中含有的信号看做作者的隐含评价，那么潜台词的存在可以不被发现。

篇章的理解要复杂与语句的理解，篇章理解的过程就是读者或听者在大脑中建立语篇的整体连贯并因此而找出全篇的主题的过程，建立全篇连贯又以建立局部连贯为基础，所以局部连贯和全篇连贯是篇章理解的关键问题。在读者不断地连贯篇章的过程中，会对篇章这一整体认识内容的认识发生改变。同时，读者会认识到篇章的某些潜在含义。这一建立连贯的过程体现了理解的渐进性。

在理解篇章的时候，信息接收者必须将一些语句衔接为一个意义整体，这一过程是不断处理新的信息和篇章信息一体化的过程。

篇章是完整的，同时又是具有空隙的。篇章的完整性是指篇章的语义是完整的，即篇章表达一个完整的意义，篇章又是形式性完整的，即有明显的起始标志和一定的行文格式，这种完整性是由形式上的联系连接起来的。篇章的孔隙性是指构成篇章的语句之间缺乏联系，需要由信息接受者自己补充，或者是联系是隐含的，需要信息接受者同篇章作者拥有共同的预设。

理解是一个不断地螺旋上升的过程，在理解的过程中，读者不断地将信息连贯起来，从而获得完整的信息，读者往往使用直接匹配、搭桥推理和重新恢复旧信息的方式。直接匹配是指后句的已知是前一句的新知。搭桥推理是指前后句之间没有形式联系，或是联系是隐含的，需要读者通过联想或是与篇章作者拥有。恢复旧信息是指后句中含有指代前句信息的代词，读者在阅读中需要弄清后句中的代词指代的是什么。此外，标题在篇章理解中的作用至关重要，标题往往凝结了一个篇章的核心问题，当读者了解标题后，会建立与篇章作者相同的预设。

4.结论

心理语言学是一门新兴的学科，形成于上世纪50年代初期。它的诞生为学者们的研究提供了新方向。外交篇章作为政治的产物，它与篇章使用者对国家机器和时局的内心感受等密切相连。许多科学领域的活动都立足于篇章的分析上，篇章是思想及思维规律的体现，也是人的心理和社会行为的体现。篇章作为复杂的语义构成具有一系列的词、词组和句子所不具有的心理语言学特征。在生成政治篇章的时候，篇章作者力求寻找与读者相契合的、有可能传输自己意识形态的方式，也就是外交篇章通过对语言的操纵来影响读者的意识。

从研究意义上看，外交篇章理解应该是心理语言学中言语理解的重要任务，在外交活动中，人们很少会说一些孤立的句子或词，并且离开上下文的语句也常常是有歧义或意义模糊的。在理解政治篇章时，读者会依据自己与篇章作者的共同预设以及思维的联想性进行直接匹配、搭桥推理和重新恢复旧信息，进而将全篇的信息连贯在一起，构成一个意义完整的篇章。

如今，外交越来越频繁的参与到普通民众的生活中，随着大众传媒的发展，外交篇章随处可见，外交篇章为了完成其告知和感染功能而使用一系列特殊的语言手段。总之，通过心理语言学对外交篇章的研究，有助于我们了解外交篇章的生成特点和理解方式，进而正确理解外交篇章的目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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