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盛唐气象”看“雄浑”风格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2-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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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唐气象”看“雄浑”风格

夏彪,李艳芬

1′、2′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1′夏彪;2′李艳芬

【摘要】在对“雄浑”风格作研究时,“盛唐气象”的研究,它对丰富“雄浑”风格的研究是一种新的思路和新的角度。盛唐气象的研究,对“雄浑”风格的研究有一个新的意义。

【关键词】盛唐气象;雄浑;风格;艺术特征

【中图分类号】G648.25【文章标识码】A【文章编号】1326-3587(2012)03-0017-02

一、盛唐气象

对“盛唐气象”的研究,首先是“盛唐气象”概念的提出,即盛唐气象的内涵及其有什么样的一种特征。在这一个问题上,不同的学者有着不同的看法。在研究时,学者们经常引用到严羽《沧浪诗话》中的几句话。学者们从严羽的《沧浪诗话》中如“唐人与本朝人诗,未论工拙,直是气象不同”、“‘迎旦东风漪赛驴’绝句,决柞盛唐人气象,只是白乐天言语”、“又谓盛唐诗,雄浑雅健”、“盛唐诸公之诗,如颜普公书,既笔力雄壮,又气象浑厚,其不同如此”等句中找到了“盛唐气象”的来源,在这几句话中找到了论述的依据,然严羽并没有明确说出“盛唐气象”有什么样的内涵,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经过爬疏,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看待此问题。首先我们可以从林庚和韩文奇两位先生的观点中看出:“盛唐气象”是一种有着蓬勃的朝气和青春旋律的一种风尚,“盛唐气象”是一种与时代精神相连,而又更加的突出盛唐气象的特征:讴歌建功立业的英雄气魄,具有青春活力的热情和想象、高昂明朗的思想感情,雄浑壮大的气势力量。这是一种积极向上并且表现出阳刚之气的一种风尚。

第二种具有代表性的是以傅绍良和同时撰文的李中华、陈鹏认的二文为代表的看法。与上一种风格相反,李中华、陈鹏二先生从另外的角度对盛唐气象作出了认识。

李中华、陈鹏认为:“通过对开元、天宝党争局面的考察,便会发现‘盛唐之音’、‘盛唐气象’之下有着更为丰厚、复杂的内蕴。开元、天宝年间,朝廷政治由清明转向昏暗,社会由兴盛的顶峰迅速滑向动乱的深渊。与之相对应,‘盛唐诸公’的人生旅程中也充满了挫折与苦难。因此,‘盛唐之音’中所寄寓的情感是十分复杂的,其中有高亢、自信、雄壮、飘逸,也有低抑、苍凉、孤独与悲怆”。

傅绍良先生将盛唐气象从不同的角度对其概括,即悲壮而深沉的时代悲音。这种概括可谓是使盛唐气象更加的全面,也从中发掘出诗人的性格和时代特征。李中华、陈鹏在论文中也有类似的看法。李中华、陈鹏从情感、情志方面进行了概括,即高亢、自信、雄壮、飘逸,也有低抑、苍凉、孤独与悲怆。傅绍良和李中华等人的观点使盛唐气象的研究更加的全面,更加近了一步。这种从反方面的角度来概括盛唐气象能更好的发现盛唐气象的另外一种风格特征,但这种风格特征是包蕴在盛唐气象中的一种审美风尚。

第三种看法是从文艺学和美学的角度对“雄浑”风格作了研究。这种研究方式发展了盛唐气象的艺术特征,对盛唐气象的研究有着更加深刻的意义,在这方面,对此作出研究的学者较多。其中罗立乾、赵克尧、袁行霈、张福庆、陈伯海等几位大学者的研究是深刻的。罗立乾发挥了《沧浪诗话》中的内涵,在这基础上写出了盛唐诗歌气势雄浑而深厚的美学基本风貌。赵克尧先生有在这一基础上进了一大步。赵克尧先生将盛唐气象与中国诗歌理论中的境界相连,可谓是将盛唐气象融入到中国诗歌理论体系中的一种研究。这种研究是值得肯定的。袁行霈先生将盛唐气象从风格的解读进行了研究。认为盛唐气象是一种文学中蕴含着博大、雄浑、深远、超逸。这种思路可谓是将盛唐气象的研究纳入到中国诗歌理论的体系中进行研究和考察。在这方面,张福庆先生的观点是值得我们关注的。

张福庆认为,“‘盛唐气象’是对盛唐诗歌的一种共性的概括,盛唐诗歌中那种反映时代精神的雄浑、豪放、刚健、悲壮的具有阳刚之美的美学风格,自然可以纳入‘盛唐气象’的概念范畴;”

张福庆先生从怀疑严羽的角度进行了理解。当然,我们可以看出,张福庆先生并没有否定严羽的观点,而是在严羽观点的基础上使盛唐气象的研究范围更加的广阔,从而扩大对“盛唐气象”“盛唐之音”的研究,从而将盛唐气象或是盛唐之音看成是一种风格。这种扩大化的研究可谓是一种创举。它将对“盛唐气象”或“盛唐之音”的研究开辟出一片风景。对盛唐气象的研究也更加具有意义。当然,随着对盛唐气象的研究,从风格风貌研究的学者也不断出现。对唐代文学和诗论有较多研究的陈伯海先生就有这方面的研究。

二、“雄浑”风格的艺术特征

关于“雄浑”风格,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许自强认为:“雄浑,是属于阳刚类的一种主要风格”张国庆先生认为:“《雄浑》是《诗品》的开篇第一品,它所表示的‘雄浑’,是一种至大至刚的艺术风格,一种至广至阔的艺术境界”张少康先生却有不同的看法。张少康先生认为:“‘雄浑’之美的诗境具备以下几个特征:第一,它是一种整体的美,而不是局部的美;第二,它是一种自然之美,而绝无人工痕迹;第三,它是一种含蓄的美,超乎一切言象之外;第四,‘雄浑’是一种传神的美,而不是形似的美;第五,‘雄浑’是一种有生命力的、流动的动态的美,而不是静止的、僵死的、缺少生气的静态的美。‘雄浑’之美具有空间性、立体感,而不是平面的”以上三种看法可以说代表了对“雄浑”风格的看法。

雄浑作为一种风格,在《二十四诗品》的风格类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这一问题需要将《雄浑》品放到《二十四诗品》体系中考察,在《二十四诗品》中,这种关系就是对《二十四诗品》做整体考察,在这一部分中关于体系问题的研究,张国庆老师和赵福全有相关论述,其中论述的目的是将诗品分为阳刚之美与阴柔之美,其“雄浑”品所论述的就是其阳刚之美,有时又称为壮美。在《二十四诗品》中,具有壮美特征的还有《豪放》、《劲健》、《悲慨》等品。对于壮美或阳刚风格在《二十四诗品》的分法却有不同的看法。我们还是看其他学者的看法。杨景生在《<诗品>“雄浑”与西方“崇高”之比较》一文中说:“中国晚唐诗人兼诗歌理论家司空图在(二十四诗品》(以下简称《诗品》)中提出了中国古代诗学中著名的‘雄浑美’的审美范畴,其中‘雄浑’、‘豪放’、‘劲健’、‘悲慨’、‘流动’五品(原文见于《全唐诗》),可以看作司空图对‘雄浑美’审美特征的描述”,杨景生先生是将“流动”品也作为具有“雄浑”风格的阳刚美或是壮美来看待。朱东润先生在《中国文学史批评大纲》中将阳刚美归为:“《雄浑》《悲慨》《豪放》《劲健》”。曹顺庆先生认为:“司空图以《雄浑》统冒全篇,故雄浑之美,不限于《雄浑》一品,还包括了《劲健》、《豪放》、《悲慨》等品。”对《二十四诗品》最有研究的张国庆先生在《<二十四诗品>诗歌美学》的论文中说:“除《雄浑》外,《诗品》中还有不少品目也论及了壮美(阳刚美)型的艺术风格,其中最突出的是《豪放》和《劲健》”从上面的引论看,具有“雄浑”风格的还有《豪放》《劲健》品是没有争议的。现在看《流动》品有没有雄浑的特征呢?根据张国庆和赵福全对《二十四诗品》体现的研究,笔者还是将其排除在外。《二十四诗品》体系的研究是一个较难的问题,到底《二十四诗品》有没有体系?有,体系如何?笔者在此就不涉及此问题了。《悲慨》在张国庆先生那里单独例举了出来。张先生在《<二十四诗品>诗歌美学》一文中说:“在《诗品》中,《悲慨》是很特殊的价值极高的一品。在《悲慨》品中,作者及其笔下的人物(品目中的主人公)最直接地面对了非常广阔真实的社会人生,最直接地面对了激烈深刻的社会矛盾社会冲突,作者也毫不掩饰地一任胸中激情喷发而出,为之悲苦为之浩叹为之哀伤。这样的直面广阔社会人生并为之尽倾真情激情,在《诗品》中的确非常罕见,甚至就是唯一的。不仅如此,《悲慨》同时还极有理论深度和理论价值”正如张先生所说,“《悲慨》是很特殊的价值极高的一品”,有什么样的特殊价值呢?“在《悲慨》品中,作者及其笔下的人物(品目中的主人公)最直接地面对了非常广阔真实的社会人生,最直接地面对了激烈深刻的社会矛盾社会冲突,作者也毫不掩饰地一任胸中激情喷发而出,为之悲苦为之浩叹为之哀伤”这种胸中激情喷发,悲苦为之浩叹,再看看悲慨品:

大风卷水,林木为摧。

适苦欲死,招憩不来。

百岁如流,富贵冷灰。

大道日丧,若为雄才。

壮士拂剑,浩然弥哀。

萧萧落叶,漏雨苍苔。

大风卷水,大道日丧,浩然弥哀,不正是“雄浑”风格吗?只不过悲慨走向的是“喜”的另一面——大悲。它同样也显示出阳刚的一面。张先生说到:“《悲慨》之悲剧的产生根源和依据很可能就是晚唐那一幕社会大悲剧和司空图对它的独特的体验与感受”张先生的这种说法,是建立在深厚的历史文化背景之上的。具有较高价值。

三、从“盛唐气象”看“雄浑”风格

林庚先生提出的盛唐气象是盛唐时代精神面貌的反映,杨柳提出的盛唐气象是盛唐诗歌所共同表现出来的那种基本风貌,这不正是一种具有“雄浑”风格的体现?在“雄浑”风格中“返虚人浑,积健为雄”(《雄浑》)、“喻彼行健,是谓存雄”(《劲健》),是一种浩然正气,自强不息的精神风貌。韩文奇先生提出的盛唐气象是讴歌建功立业的英雄气魄,具有青春活力的热情和想象、高昂明朗的思想感情,雄浑壮大的气势力量。同样的,其“荒荒油云,寥寥长风”、(《雄浑》)、“巫峡干寻,走云连风”(《劲健》)、“观花匪禁,吞吐大荒”(《豪放》)“天风浪浪,海山苍”(《豪放》)、“持之匪强,来之无穷”(《雄浑》)、“百岁如流,富贵冷灰”(《悲慨》)、“大风卷水,林木为摧”(《悲慨》)等同样能渗透出“盛唐气象”之美。傅绍良提出的盛世诗人正是从自我生存的小环境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转变中的种种不协和,从而唱出了悲壮而深沉的时代悲音,李中华、陈鹏先生提出的‘盛唐之音’中所寄寓的情感,其中有高亢、自信、雄壮、飘逸,也有低抑、苍凉、孤独与悲怆的提法,具有“雄浑”风格的《悲慨》品“大风卷水,林木为摧。适苦欲死,招憩不来。百岁如流,富贵冷灰。大道日丧,若为雄才。壮士拂剑,浩然弥哀。萧萧落叶,漏雨苍苔。”的一种体现。浩然弥哀是一种悲壮、苍凉、孤独与悲怆,“大道日丧,若为雄才”是一种阳刚性的雄壮式的悲慨。罗立乾提出的“盛唐诗歌构成了盛唐诗歌气势雄浑而深厚的美学风貌”、赵克尧提出的“康向上的风采、恢宏豪宕的气质、雄浑宽远的境界”、袁行霈提出是“大、雄浑、深远、超逸”、师长泰提出的“唐诗歌不仅反映了开、元盛世昂扬、奋发的时代精神,也显示了雄壮浑厚的艺术风貌,具有健康、明朗的感情基调”、和张福庆先生提出的:“盛唐气象是对盛唐诗歌的一种共性的概括,盛唐诗歌中那种反映时代精神的雄浑、豪放、刚健、悲壮的具有阳刚之美的美学风格”正是一种“雄浑”风格的展现。盛唐气象的这些养料,大大丰富了“雄浑”风格的内涵,同时也更加的奠定“雄浑”风格在唐代是一种不可少缺的风格类型。综上所述,盛唐气象就是一种对唐代精神风貌的体现,是一种建功扬名的入世情怀,这种情怀向唐代的各方面敞开,讴歌英雄气概,呈现雄浑壮大的气势。这种盛唐气象体现在艺术作品中就是雄浑的艺术风貌,是雄浑、豪放、刚健、悲壮的雄浑风格美的类型。对“雄浑”风格在唐代诗诗歌理论中的一种探究就显得有理论的依据。中国的诗歌在唐代已经发展到了顶峰,这一座高峰中所彰显的是中国诗歌精华所在。

【参考文献】

1、张国庆,《<二十四诗品>诗歌美学》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2

2、许自强,《新二十四诗品——古典诗歌风格鉴赏》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1990.2

3、曹顺庆、王楠著,《雄浑与沉郁》南昌:百花州文艺出版社2009

4、曹顺庆、王楠著,《雄浑与沉郁》南昌:百花州文艺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