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的研究思路、发展及启示(2)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09-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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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tsey and Ireland(1994)扩展和完善了先前的研究,建立了利用微观货币模型进行通货膨胀福利成本一般均衡分析的标准典范。设定个体的效用来自消费和闲暇,受到现金约束和预算约束,随后又建立了市场中间商、商品生产者的约束,认为通货膨胀扭曲了这三个市场参与者的边际决策,都不能有效率地管理各自持有的货币余额,而且也要用闲暇来替换一部分市场劳动,还要从商品生产中分散一部分生产性资源转移到金融中介服务,这些就构成了通货膨胀的福利成本。这种分析考虑了众多参与者的行为,从多个方面考虑了通货膨胀所带来的福利成本,因而也可以用来评价一些货币政策。

  现金先期约束限制了经济主体的交易机会,于是许多学者又开始寻求其他的微观货币模型。Eckstein and Leiderman(1992)和Lucas(1994,2000)先后都利用了MIU模型,得到以色列和美国的通货膨胀福利成本估计。Jones等(2001)通过考虑最佳货币数量指数(Superlative Monetary Quantity Indexes),利用MIU模型计量了通货膨胀福利成本。


  Chadha等(1998)则运用了Mccallum-Goodfriend(1987)的交易时间(Shopping-Time)模型,通过假设持有货币能节省购买时间,因此提高了闲暇水平这一途径来引入货币。设闲暇函数为lt=φ(ct,mt),个体的效用来自消费和闲暇:200810132127360977802.jpg为持有的实际货币余额,从而得到英国的通货膨胀福利成本。Wolman(1997)设计了一个分段的交易时间函数h/(mt/ct),当mt/ct大于等于一定值时,h(mt/ct)=Ω,Ω是一个非负常数,代表最小的可能的交易时间,当mt/ct小于一定值时,h(mt/ct)是减函数,这个设定和早期的存单理论是一致的,通过个人持有货币的边际收益应该等于边际成本,来求得货币需求曲线,再由补偿改变理论计量通货膨胀福利成本。Bakhshi等(2002)更详细地分析了Wolman的模型,并估计出英国的通货膨胀福利成本。


  寻介理论(Search Theory)强调了货币的交易功能,货币之所以有用,是因为了它解决了“双重欲望巧合的困难(Double-Coincidence of Wants Problem)”,其研究起点不同于以往的货币微观模型,它并不是从效用假设上引入交易成本,而是从交易过程中分析出交易成本,因此寻介模型在研究思想上更尊重实际。Lagos and Wright(2005)首次利用货币寻介理论估计出通货膨胀的福利成本。Craig and Rocheteau(2006)在Shi(1997,1999),Molico(1999)和Lagos and Wright(2005)对货币寻介模型的扩展研究上,更详细地研究了各种交易行为下的通货膨胀福利成本。


  除了利用货币微观模型进行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研究外,也有学者根据实际状况,从其他的一些持币动机来进行研究。Imrohorodu(1992)就刻画了在一个收入波动且没有保险的经济环境里,个体为平滑自己的消费而持有货币,设定个体的效用仅来自于消费,再设定了一个关于就业、失业的一阶马尔科夫转移概率矩阵,在预算约束下最大化效用函数,得出通货膨胀福利成本为:200810132127364077803.jpg是货币需求函数的半弹性利率(Semi-Interest Elasticity),v是零通货膨胀时的货币流通速度。Yosuke and Amuko(2002)在Imrohoroglu(1992)和Krusell and Smith(1998)的基础上,重点研究了持有货币的自我预防动机,而不是常规的交易动机,成功解决了个体在不完全市场、面临失业风险下的通货膨胀福利成本。


  由以上可以看出,具有微观基础的现代货币理论下的不同的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理论模型,其区别的实质就在于对货币本质的不同认识,因而其所采用的理论模型的基础——货币微观模型也不尽相同。那么,各种计量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的实证结果究竟又有多大呢?


  五、一些最近的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的实证研究成果


  Lucas是其中的集大成者,早在1981年,Lucas就得出由10%通货膨胀率所引致的福利成本为GNP的0.45%,同年,Fischer提出,所引致的成本是GNP的0.3%。最近,Lucas(2000)又修订了他的估计,利用MIU模型,估计出的福利成本为GNP的1.64%,采用CIA模型时为GNP的1%,如果考虑5%的折现率和2.5%的GNP增长率,1%GNP的福利成本的净现值就高达GNP的40%,以1995年美国的数据计算,就是29000亿美元,用Lucas的话来讲,“这确实是真实的货币”。


  Chadha等(1998)利用Shopping-Time模型,得出当英国的名义利率从6%到2%时,净福利增加大约占到GNP的0.22%,若折现率为5%,GNP增长率为2.5%,净福利增加大约占到GNP的9%,以1995年英国的数据,相当于600亿英镑,这比英格兰银行资产负债表上的资产规模的两倍还要多。


  Sefietis and Yavari(2005)在考察了意大利1861年至1996年的经济运行状况后,利用Bailey的局部均衡模型和MIU模型,得出当名义利率从14%到3%时,会产生大约为GDP的0.1%的福利增加,单独考虑二战后期(1948年-1996年),福利增加则会达到GDP的0.4%,这和他们对加拿大的估计(0.35%)和美国的估计(0.45%)是十分接近的。


  Gillman(1995)在比较了不同计算方法的估计结果后,得出由10%通货膨胀率所引致的福利成本的保守估计应为GNP的0.85%~3%,若以美国1994的GNP计算,则在580亿-2040亿美元之间。


  LagosandWri沙t(2005)利用寻介模型,得出通货膨胀福利成本为GDP的1%~5%,对于一个中等收入的美国家庭(年收入45000美元)来讲,通货膨胀的福利成本就是450-2250美元。


  六、对中国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研究的启示


  国内,谢赤(2002)在新的交易技术的情况下模拟了货币需求,探讨了此条件下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的计算。陈利平(2003)在一个引入消费攀比的交易时间模型中讨论了通货膨胀的福利成本。龚六堂等(2005)按照Lueas(2000)的方法,在Gong和Zou(2001)给出的带有人们对社会地位的追求和对消费品及投资品有现金约束的模型的基础上分析了通货膨胀的福利成本。陈昆亭、郑文风(2007)分别用Bailey(1956)和Lueas(2000)的方法对中国通胀福利成本进行估计。陈彦斌、马莉莉(2007)运用消费者剩余方法和新古典宏观经济学一般均衡模型对中国通货膨胀的福利成本进行了计算和比较。


  要全面系统地研究中国的通货膨胀福利成本,我们可以沿着已梳理好的传统的和具有微观基础的货币理论,根据它们对货币的不同认识,确定一条货币功能观的演进路径,沿着这条路径,结合它们对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理论上的测度定义,就可以建立从在传统宏观货币理论下对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的局部均衡估计,到在具有微观基础的现代货币理论下对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的一般均衡估计的理论框架与计量模型,以这样的研究视角,再根据中国的现实约束条件,就能进行适合中国特点的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研究了。而借助于对中国通货膨胀福利成本的定量研究,就可以清楚国家采取何种调控通货膨胀的政策对福利成本有何种影响,为宏观决策提供更全面的信息,也可以总结我国改革开放以来,通货膨胀的福利成本与收益,与国外的相关研究进行横向比较,还可以为目前经济冷或热、通胀好还是紧缩好的理论讨论中,给出一个效率损失的衡量标准。